沙海36
拖把坐在候机厅里,年过四旬的人,像孩子似的哭得嗷嗷的,一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。
发现宋澜失联的第一时间,他就订了最早的机票去顺京,但冲动的情绪冷静些许后,还是察觉到不妥。
他在长沙大小也算号人物,还有几分脸面与势力,可去了顺京首都,那就是两眼一抹黑,都不知从何查起,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脉就是解雨臣。
听着解雨臣一口答应下来,拖把悬着的心放下大半。
果然,还是花爷讲义气,好人啊!
拖把感动地吸了吸鼻子,脑海中回顾着过去的一幕幕,抬手抹着眼泪,声音哽咽沙哑,通过手机断断续续传到另一头。
“……花儿爷……我就剩澜澜这一个家人跟软肋了……”
湘省三面环山,素来有“七山二水一分田”的说法,像是一座围城,险阻又闭塞,过去匪患不绝,因此凝聚出彪悍的民风。
拖把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中。
与老实巴交的父母不同,他自小便不甘心一辈子在土里刨食,十来岁离家出去闯荡,立誓要混出个名堂再衣锦还乡。
因着凶悍、敢拼、讲义气,他在省城逐渐站稳脚跟。
家里父母却提心吊胆了好几年,不知怎的就听到他得罪人还吃了花生米的风声。
夫妻俩有老实人的通病——怂。
他们抱头痛哭一场后,担心被牵连报复,连夜搬家,甚至拼出个二胎都不敢让她随父姓,而是跟着母亲姓了宋。
九十年代还算个遍地黄金的年代,踏实肯干的人过得都不会太差。
夫妻俩先是摆地摊,后来又盘了个小卖铺,虽然没有大富大贵,但日子过得很是安稳。
拖把回乡时一看,他家,pia,空了!
直到八九年前,两口子进货时遭遇了车祸,当场丧命,家里又只剩下一个未成年的宋澜,帽子叔叔这才辗转联系上了他。